兴许对邵闻璟，对梁宝知都有一丝怨恨。

这只是宝知的恶意揣度，但她不怪他。

这是人之常情。

父亲再如何陨落，短时间内还是会叫孩产生畏惧。

宝知只一味的沉默，现下同他拌嘴只会火上浇油，万一季律光一怒之下要掐死她该怎么办？

她可不怕他，就是闹开了，事不算办成。

“你莫不是觉得你的好日便要来了？”

季律光越说火气越大：“你随意挑了个份上不辱没你的，难不成他会永远受你摆布？”

说到这，他指着宝知：“嚯！我也是白心！你跟挑狸似的，只是挑个男人逗趣罢了！”

“你心中最要的只有你自己！任何人挨了你的利益自然叫你扫去！”

宝知只淡定拨开前那修长瘦弱的指节，男人的关节红，掌心赤红，还不住颤抖。

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我没有错，你也没有错。”

此言一，本是张牙舞爪的季公如被风破的孔明灯，一角轰然塌陷。

她这般直白，又诚恳。

他本想痛痛快快找她大吵一架，想借机寻由，把上的负罪与惶恐全都转嫁去的念想都被她摆上台面。

是的，纵使如何掩盖，昔日的季小公爷是燕国公的亲儿。

他们投机、审时度势、踩着旁人的尸首朝上爬去，只为活下来的本是一脉相承的。

季律光为了自己，为了新的季家，舍弃了季忠良。

他没有错。

宝知抑下焦躁，只低下抚平裙袍上的褶皱，装作未见那着不合侍女服的人颤抖的肩膀。

她不喜这样的局面。

季律光在她的心中该是玩世不恭，傲视旁人，视万事如游戏，一派的懒散。

她以为他是这样的人，所以有些死理地认定他就该何时何地都如此。

可现下他咄咄人，计较，把自己最难堪的一面显来。

宝知不愿，也不忍见到旁人难堪。

她知自己这方面的观是不对的，可她真不愿看见这样的季律光。

若是她落于此境地，她所的选择自然同季律光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