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蛾扑火时焰心的那一刹那。

随后，这双凤目便暗淡下去，扣住的右手也松松散开。

女人轻轻地将男人的双目合上。

她现在在什么？她应该什么？

她不诗，一来只觉奇怪，二来担忧下意识蹦后世的诗句，无意了那窃诗贼。

这个当，宝知突然想起法医学老师上课时曾开玩笑说，人死后，听觉是最后消失的。

现下，她突然很想给他唱一次。

“日宴……绿酒一杯……歌一遍。”

她慢慢弓下腰，在他燥的上吻了吻。

还是温的，带着草木的气息。

她的似被刀绞，勉着撑下去。

“再拜陈三愿。”

“一愿……郎君千岁。”

“二愿……妾常健。”

“三愿……”

她的声音渐低，最后，只用声息，梗着咙，颤抖地在他耳边：“如同……梁上燕，岁岁长相见。”

邵衍死了。

邵衍不要她了。

树犹如此。

文人诚不欺我，她突然笑了，泪无声无息地布满脸颊。

宝知一面笑，一面：“等我吧。再等等我。我就来了。”

家里的少们一面协助大嫂理丧葬事宜，一面守着婆母。

她越是这般安静，孩们越是担忧。

后来了孝期，母亲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，饭后便去园散步，回来后再父亲灵牌前说说话，便早早睡下。

她仍然那般，不再憔悴。

除夕国宴，中如旧送了请柬。

孩们说中安排了打铁，央着母亲去看一看。

她已经许久未府了，上一次门还是邵衍带她去街上看灯。

如果他在，他定是笑着说：“去看看吧，我们一去。”

好，一去吧。

宝知应下了。

儿媳与女儿们不约而同提前来她这，小蜂似地给她打扮。

女清脆的笑声与细细的讨论声溢院。